梧桐飞絮
高三整整一年,每日中午都必经过钱伟长楼前的广场。
路上,大多三三两两奔跑而过,而我,却不愿如此急匆匆的,以致忽略了梧桐飞絮在地上作出的景致。
一日,我禁不住问XX,这扬絮怎么会在地上乖乖地聚拢成岛屿,大小不一却星罗棋布。他给了我一个答案:“想必是保洁阿姨扫出来的吧。”
可我不信,她怎么会有如此情致绘出这番浑然天成的图景?
于是,每次经过,我都不由放慢脚步,不惜将头去九十度也不愿少看一眼。也不知是它的美妙吸引了我,还是它的不可捉摸勾去了我的好奇心。
终于,我找到了答案。
是风的杰作。
一次正当我为之注目时,一阵小小的旋风移动而来,卷起了地上的梧桐絮。黄色的絮在风柱中旋转、飞升,渐渐地看不清每一个微小的存在,只是一团模糊的色块扭动着它的妖娆。待风静下,一幅有着格尔尼卡般抽象风格的艺术作品便渐渐显露。虽说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,然而,我可以想见那必是一张瞠目结舌的脸。
不知不觉,我们即将离开一中,从此便再难踏上那幅画布,成为画中的元素。犹记得当年,我们像这梧桐絮一般从广场的四面八方乘着风来到同一处旮旯,凝结成一股风柱,汇聚成一座岛屿。而如今,又一阵风来,将我们吹散,吹向广场的四面八方。而我将降落何处?是进贤亭边的池塘,还是红楼顶上?
我不得而知。
可以预见的是等到明年,春天,梧桐再次飞絮,又会是全新的生命,上演全新的格尔尼卡。